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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原创】怪病

从小到大,我都被一种怪病困扰着。

 

双腿不受控制的迈动着,一步,两步,我没办法停下来。

 

一旦试图停下脚步,额头便开始冒汗,喘不过气,感觉自己快要死掉。

 

必须不停的走,不停的走,才可以。

 

这是罕见的怪病,连医生都闻所未闻,恐怕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得这种病的人,我悲哀的想着。

 

因为这怪病,我的周围总是充斥着嘲笑声。

 

“你看他啊,一直在走路,他怎么就不能停下来呢?”

 

“你不知道吧?他有病,如果不走路就会死的。”

 

“而且他阴郁的很,从不主动跟人打招呼,就默默低着头从你身边走过,吓人。”

 

这些话随着风传到我的耳朵里,眼睛又不自觉酸涩起来。

 

越是被人指责,我越害怕和人打交道。久而久之,恶性循环。

 

其实我有试着让大家喜欢我,但好像不管做什么,怎么做,总会有人对我不满意。

 

很早以前,我还是小孩子时,曾经有过一个朋友,她是个可爱的女孩。在其他孩子都排挤我的时候,她像是没有听见那些可怕的警告,反而拉住我的手和我一起走,一起聊天。

 

我对她总觉得很愧疚,因为跟我聊天就必须要像我一样不停往前走,为此她经常累的气喘吁吁。

 

可不知什么时候起,我见不到她了。

 

有人说她发生了意外,有人说她病死了,还有人把矛头指向我,说都是因为和我走的太近才会导致不幸,说我的病很邪门,就像受了诅咒一样,会害死身边的其他人。他们一边说一边离我远远的,我低头走过,隐隐听见后方传来的词语……怪物,我加快脚步。

 

从此以后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,我也没有朋友。

 

虽然很委屈,但他们说的好像并不全是危言耸听。

 

那些曾经对我表现出友好,偶尔主动对我打招呼的人,每过一段时间,我就找不到他们了,好像消失了一样。

 

难道我真的会害死身边的人么?

 

这种想法让我更自卑,甚至害怕再与人亲近。

 

因为需要不停的走路,所以我会在日出之时选定一条路线,沿着它开始我一天的生活。

 

走过清早熙攘的早餐铺,走过摆着多肉植物的窗台,从窗户透过去能看见有人正躺在长椅上午睡,就这样从白天走到夜晚,夜晚再走到白天。

 

欣赏沿途的风景是唯一能让我感到愉快的事情,可就算如此,还是免不了耳畔传来的奚落。

 

早餐铺排队的大爷竖起眉毛冲我吼着:“又是你这家伙!麻利点,要过去就快点过去!”

 

我于是缩起脑袋快步跑过去。

 

跑到窗边,窗户里也传来吼声:“喂,跑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!”是那个在午睡的人,他好像被我吵醒了,满脸怒火。

 

我感到抱歉的再次放慢脚步,直到下一个指责的声音响起——

 

这些声音不断重复,如夏天森林里的蝉鸣在我耳边嗡嗡炸裂。

 

我痛恨自己,痛恨自己为什么要生怪病,为什么要如此特殊,为什么要和其他人不一样。

 

我知道所有人都讨厌我,他们恨不得我消失。

 

究竟能怎么办呢,我还能做点什么呢——

 

思来想去,想要从根源解决问题,也许只有一个办法。

 

停下来。

 

变成正常人。只要正常了,连那些谣言也会跟着不攻自破。

 

为了让自己停下来,我几乎尝试了能做的任何方法。

 

在腿上绑重达50公斤的沙袋,故意走死胡同,在冰水里行走希望能将腿冻僵。

 

但都没有丝毫用处。

 

有时我累的疼的晕过去,醒来却发现自己仍在行走,即使满身伤痕。

 

后来的人生中,我唯一做的事情,就是用尽方法逼迫自己停下来。

 

我甚至忘了做这些用了多少年,只记得自己不断在尝试,在痛苦中挣扎。

 

不断的晕过去,醒来,发现自己仍在向前走,绝望。然后再把自己搞得一身伤,如此循环。

 

人们还是很讨厌我。

 

凌晨三点的天桥空无一人,只有我在晚风中走着,我没有犹豫,用刀狠狠刺向膝盖。

 

血洒在沿途走过的路上。

 

就算是残废也好,残废至少是正常的,不会被叫做怪物。

 

撕心裂肺的疼痛,每走一步就变得更疼,我疼的再次晕过去。

 

 

 

……

 

 

 

有风吹过,我睁开眼睛。

 

醒来后的我立刻下意识低头,以为会如往常一样看到一双虽布满血污却仍在行走的腿,然而这次不同。

 

腿……不见了……

 

强烈的震惊让我一时忘了思考,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空了的地方,一股欣喜之情慢慢涌上心头。

 

然而紧接着我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,我所站的位置并不是马路,而是一种很奇特的白色沙子。

 

愣愣抬起头,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际的大荒。

 

天空没有云,天和地都是纯白的。

 

这是哪里?

 

远方朦胧现出一个人影,他在向我走来,当我看清楚他的脸时,只觉得所有疑问汇成滔天巨浪,淹没了我的思考。

 

是我,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。

 

他走过我身边时,我想拉住他,却发现自己伸出去一片虚无。不仅仅是腿,连手也不见了,我整个人都消失了。

 

这时,另一个‘我’却主动伸出手,像比赛传递接力棒一样微笑着与我击掌。

 

我是死了吗?这里难道是天堂?

 

不远处的白雾隐约散去一点,露出一个巨大的半圆形白色建筑,它光滑而毫无雕琢感,仿佛天地初始就存在于那里。外围有一层光芒,圣洁而神秘。打开的大门外似乎站着许多人,我看不清,但有种莫名的引力在吸引我走近。

 

“嘿,时间到了。”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,这些人都身着华贵的衣服,样貌英俊至极。

 

迷雾全部散去,背后长着白翅膀的青年笑着对我伸出手: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辛苦你了,时间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完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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